在楊寶德事件中,受“難”者不是一個,而是一群。為什么他們寧可結群吐槽,或者寧可選擇“叛逆不回微信狗”式的消極抵抗,卻沒人想到訴諸機制?
新年伊始,有兩件事讓高校教育界感受沉重。其一是北航畢業生羅茜茜實名舉報導師性騷擾女學生;其二是西安交大一博士自溺身亡,報道顯示其導師曾頻繁要求他給自己干私活。
如何建立健全防性騷擾機制,如何厘清并限定師生的責權利,是需要總結的教訓。但之前并不是沒有類似的規定,更需要叩問的是,為什么學生不敢訴諸機制?扳機無人扣動,再好的武器,無非廢鐵而已。
寒門博士楊寶德的悲劇,可以從多個角度解讀。但讓我感觸最深的,卻是那個“難兄難弟群”。受“難”者不是一個,而是一群。為什么他們寧可結群吐槽,或者寧可選擇“叛逆不回微信狗”式的消極抵抗,卻沒人想到訴諸機制?
如果說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“不足掛齒”,那么,為什么北航校園里那持續十多年的性騷擾、甚至有受害者懷孕,卻也無人舉報?后者源于微信群里的吐槽,但倘若沒有羅茜茜的振臂一呼,這樣的微信群也許只是另一個“難姐難妹群”;事實上羅茜茜為舉報專門成立的“水果硬糖群”,還是有受害者在顧慮重重中選擇中途退出。按說,博士是高知精英群體,不乏法治意識的熏陶,是什么讓他(她)們甘于成為“沉默的大多數”?
壓力首先來自國情。較之性騷擾,楊寶德等所遭遇的勞力盤剝更為普遍,它有“學徒制”的傳統慣性,“一日為師終生為父”的倫理基礎,又有“老板/雇員制”的現代理念加持。若非特別過分,師生溢出學業契約之間的互助,實是“人情味”的一部分,而且也許有或多或少的傳承。是非界限難以區分,舉報導師冒著“大逆不道”的道德風險,若非情非得已,誰愿意舉報?
其次是未知的后果。即便是面對更為惡劣的性騷擾或性侵犯,舉報也面臨著隱私得不到保護,主管部門的息事寧人、不了了之的中國經驗。除非導師被撤銷資格,否則師生該如何再次相處?即便“可以”更換導師,但“惡名”已在,是否有導師愿意中途接手,研究方向是否對口等等,都是問題。當然最終還有論文能否通過的風險——就算達到了學院指標,還可以有課題組標準;等等。恐懼也許來自心造的“魔影”,大部分導師固然是好的,但——倘若(難免)情況特殊,又如何切實保護學生?
因此,如果不充分體察現實,缺乏獨立第三方的評價機制,不構建學生暢通的申訴機制和切實的權利保護機制,精英學生們只能在理論上屬于他們的權利面前止步,轉而在“難兄難弟群”中相濡以沫,苦苦掙扎。在這樣的困境中,他們也許會初步領略犬儒、茍且與權術。茍如此,當非社會之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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